杭州古琴家与电影《英雄》的一段缘事

  • 2022-07-25
  • John Dowson

章子怡自从出道以来,一直被人们称为国际娘娘,她也是中国电影史上少有的走出国门的人,最近一段时间,章子怡因为生下了二胎儿子,所以一直过得非常幸福,也没有出来参加什么节目,而是一直搁家本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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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2年最后一天的傍晚,流光溢彩的杭州南山路被浓浓的咖啡和西餐的香气包围着,一群群时尚男女走在马路上,很小资地谈论着电影《英雄》,寻找着中意的咖啡馆。这时,从边上的一条叫勾山里的小弄堂里,传出了一阵清越的古琴声,那琴声冲破咖啡香气的包围,真真切切地传入了人们的耳朵中。有一位耳尖者说,咦,怎么和刚才看的《英雄》里的古琴声如此相似……

  85岁的老人徐匡华住在勾山里的一间略显破旧的房子里,是他在弹古琴,《英雄》中的古琴也是他弹的。他扮演了电影中那位仙风道骨的盲人琴师。

  我们走进徐匡华老人的家中。这是一套老房子,看上去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。在墙上挂着的众多照片中,有两张特别醒目,一张是徐匡华与张艺谋的合影,另一张是《英雄》剧照,老人身着一袭白衣,白须、白发随风拂动,目光如炬,神情似水,专心抚琴,俨然是一位世外高人。

  看着这张照片,我们眼前仿佛又出现了《英雄》中无名和长空这两大高手在棋亭对决的场景。天下着大雨,盲人琴师孤傲地顾自抚琴,琴声时而舒缓悠扬,时而紧张激越。而两大英雄精彩绝伦的意念之战也随着古琴声展开。弦断,长空在这一瞬间被无名击中倒地,琴师拿起残琴离开棋亭……

  正在浮想联翩,只见里面走出一位清瘦的老者,粗看与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,但仔细一观察,眉宇之间那种淡定的神情却与电影中那位盲人琴师一模一样。

  在徐匡华60岁以前,别人都知道他是杭四中的一位有名的地理老师,他的地理课上得很好,以至退休后,还有很多高复班请他去讲课。进入上世纪80年代,让他名声大振的却不是钻研了一辈子的地理,却是古琴。

  他出身名门。父亲徐元白,浙江台州椒江人,18岁追随孙中山北伐,后在福建和河南等地任官,20多岁时,在杭州遇见了古琴大师大休法师,拜其为师,学弹古琴,后在全国寻访古琴高人相互切磋,成为浙派古琴的重要传人。

  徐匡华对古琴从小耳濡目染,从初中开始在父亲的传授下学琴,后抗战爆发,时局动荡,一直没有时间练习。“”后期,他这个“逍遥派”没事呆在家中,重新开始焚香操琴。也许境遇的变迁让他对古琴有了新的领悟,琴艺大进,以后一直练琴不辍。

  上世纪80年代,徐匡华经常与浙江歌舞团的一位号称“江南箫王”的箫演奏家合作,琴箫曲别有韵味。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为他们录制了一曲《思贤曲》,后被亚太会议挑中,并送到联合国,成为国际上广为流传的一首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名曲。之后徐匡华与浙江歌舞团的“江南丝竹队”频频出访,后又在国内巡回演出,从此开始了他真正的古琴生涯。目前他已是中国管弦乐学会古琴专业委员会(中国琴会)的常务理事。

  徐匡华看见我们来了,笑笑说,这几天家里的电话可热闹啦,全国各地的古琴都打来电话,说在电影上看到了老师。

  他说,此前虽然经历了无数次演出,但拍电影还是第一回。当时,张艺谋在电影中需要一位年龄大的有一定名望的古琴演奏家,托人在浙江秘密寻找。后浙江文化界有人推荐了徐匡华。张艺谋派了两个副导演专程赶到杭州,把徐匡华接到了横店。

  估计张艺谋见到徐匡华后,觉得与他心中古琴师的形象相近。徐匡华就在横店呆了下来,这一呆就是20多天。

  徐匡华说,张艺谋挑上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原因,主要是他的年龄适合。全国各地弹古琴的人虽多,但线多岁的,身体硬朗,琴艺高超,又有一定声望和气质的,还真不好找呢。

  老人闲淡地说着这些,很显然他对上电影这件事远没有我们局外人那么兴奋。正谈着,门铃响了,走进来一对母女,是母亲领着女儿来学琴的。徐匡华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,而这时84岁的徐师母也走了出来,接替老伴招呼她们。这是一对善良而纯朴的老人。

  徐匡华是第一次拍电影,而且又是重头戏,对于一个80多岁的老人来说不是一件易事,紧张是难免的。

  辛苦首先体现在化装上,徐匡华觉得拍戏累主要累在每天都要花一到两个钟头化装,白胡子、白头发,用黏合剂粘上去,速度很慢,还要直直不动地坐着。

  徐匡华一天的拍戏过程是这样的。化完装之后,就坐在一边看李连杰和甄子丹“打架”,打到一半的时候,张艺谋就叫徐匡华上场了。徐匡华最重要的镜头就是弹古琴。张艺谋工作极其认真,许多镜头都要拍五六遍,甚至更多,一直到满意为止。

  徐匡华最后一个镜头是盲琴师拄着拐杖离开,这个镜头张艺谋拍了整整两天半。张导站在一边,耐心地说戏,说拐杖应该怎么拄,怎样走路是明眼人的样子,而怎样走路才是盲人的样子。徐匡华一共走了十几次才过关。

  但拍电影也有不少趣事。徐匡华说,观众肯定看不出来电影里那张古琴是假的,它比真的古琴要短,上面的弦都是尼龙线。拍电影主要是拍弹的手势,导演叫你“快”的时候,手势就要做得猛烈而迅疾,而叫你“慢”的时候,手势就要舒缓而优美。最后琴弦断了,李连杰和甄子丹的武打动作戛然而止。琴弦一般都是一根根断的,而电影为了艺术真实,要断一把。所以在拍弦断时,有一个人专门躲在角落里,看时机到,就跳出来,拿出一把锋利的刀,把尼龙琴弦迅速割断,然后再躲起来。而这个人在电影上是看不到的。

  至于电影中清越的古琴曲,徐匡华说,那是在录音棚里录的。电影后来放出来的曲子中,大部分是他弹的,也有一小部分是后期制作时加进去的。曲子主要截取了《流水》、《梅花三弄》、《酒狂》等古琴名曲中的几个片段,然后连贯而成。录这首曲子一共用了两天半时间。

  徐匡华拍戏时,张曼玉、李连杰等都在横店,但他与他们的接触很少。张艺谋则一直很关心徐匡华这位老先生,时常言辞恳切地问徐匡华累不累,有没有休息好,吃不吃得习惯。徐匡华在横店拍戏,住的是宾馆,起居都有人照顾。他觉得张艺谋虽然工作时严格认真,其实为人还是挺不错的。

  徐匡华是前几天去电影院看的《英雄》,看完了也觉得挺激动。不过在不经意间当了一回明星之后,徐匡华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,继续弹他的古琴。早上起来后,他要到老年大学去,那里有一个“古琴队”,他是指导老师。指导完了,就自己在那里下下围棋,他的围棋下得也不错,每年都要参加一次全国比赛。他也收了不少古琴,全国各地都有。他说,其实是以琴会友觅知音,只要是爱好古琴的,都是他的知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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